
對我而言,應該是宿命,竟莫名其妙答應高中同學許銘瑛,頂替她去參加金山野營隊。她從高雄來屏東,先找過何佩芬,佩芬可能有事或不想去,她們兩人就連袂來說服我。内向害羞退縮不適應團體的我,壓根兒是絕無可能報名參加此類活動的,躲都來不及了呀!忘了她們是如何強迫我的,總之這是整個事件最重要的前因。也很玄的是當天因為專車客滿,我們這群白衣黑裙將升高三的女生,被安排改搭一班平快車,而有個高瘦白皙的男孩,也在這班車廂裡,目的地是中壢。打發漫長顛簸的旅途,我們一群人玩起撲克牌。短暫的交會,在各自到站下車後,應該不再有交集了吧?哪裡知道命運之神早已有安排。
幾天後活動結束南返,出了屏東火車站,華燈已上。走在回家的路上,有人在後面出聲叫住了我!喔,是北上車廂裡一起玩牌,而且好心幫我拿車架上玻璃杯的高個子男生。他是到車站買車票,瞥見我下火車,就跟了上來,說要載我一程。這麼巧呀?!見我猶豫,來個激將法,「怎麼?怕我把妳吃掉?」哼,笑死人,衝著這句話,加上本姑娘因為金山野柳間的健行,兩腿酸疼得咧,姑且冒一次險,料他也不敢加害。一路上,有一句沒一句對話。姓啥名啥,沒這麼容易知道呢!
「搞不好,我會來找妳喔!」
「喔,當心我媽的掃把。」
暑期輔導開始上課,我是個通學生。
幾天後,約莫午後兩點,他候在車站附近逮著我,說在我家門前盪了好幾天了。
那晚屋外犬聲大吠,原以為他是說著玩的,沒想到我們在街燈下說了好多好多的話-----但理性的魔竭認為,升高三的我們應當專注課業,全心準備大考,最好不要再見面。
「一年後,如果你願意,歡迎你再來。」
爾後他有心地查出我的名字,為信守不見面,他託同學交給我一封信,就這樣開始你來我往的文字心靈交流。再相見是放榜後,農曆的七夕,中國的情人節。
那年夏天,情繫緣牽。縱貫鐵路平行線的延伸,是無數點與點的交聚,而所有點的連綴,形成了同心圓的軌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