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幾天電子媒體也跟進報導劉立立、王玫與董今狐糾葛45年的情事,劉在病榻已無法言語,因著元配王玫的成全,病房內簡單溫馨的婚儀曝光,董在劉額頭輕輕的深深一吻,一切盡在不言中。撇開世俗輿論和道德層次的問題,只想問說這個男人何德何能?王的包容大度是不是太傻?劉的不顧一切介入是不是任性?王的作法,不容旁人置喙;但劉、董兩人並非泛泛之輩,當初電光石火的一刻,雖或歷經無數痛苦的掙扎,終究亦難逃社會的批判。愛情,真的沒什麼道理,愛就是愛了。但能只問真假,不問對錯嗎?愛情固然美好,但不是人生的全部。有緣未必一定有份,若能把一份美好不渝的感情深藏心中昇華,或更淒美感人。男人,不該許了婚姻的誓言還有二心;而女人,又何苦為難另一個女人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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握三下,我愛妳 文/瓊瑤
昨天下午,我接到好友王玫的電話,她第一句話就說:「瓊瑤姐,我們今天早上,為劉姐做了氣切的手術!」我的心砰的一跳,驚呼著喊:「氣切!」
劉姐,在影劇圈中,大家都這樣稱呼她,就像稱呼我「瓊瑤姐」一樣。但是她直呼我瓊瑤,因為她堅稱我比她小。她是我的老友,工作夥伴,我的導演,在我的人生和她的人生中,我們彼此都占據著相當大的位置,她的名字是「劉立立」。
第一次見到劉姐,是1976年,我拍電影「我是一片雲」,她是那部電影的副導。我從沒見過嗓門這麽大,活力這麽旺盛,工作能力如此強的「女人」,她給我的印象太深了。到1978年,我跟她說:「妳來幫我當導演,妳行!」她對自己完全沒把握,我堅持說她行!於是,她導了我的「一顆紅豆」,從此開始了她的導演生涯。所以,她常對我說:「妳是我的貴人,妳改變了我的命運!」
我和劉姐就這樣成為工作夥伴,我用「喬野」為筆名,編了許多電影劇本,都是她執導的。我們交換著彼此的感情生活,交換著彼此的心靈秘密,也分享著共同為一部戲催生的喜悅。在電影的極盛時期,我們每次票房破紀錄,就要在我家開香檳,那時工作人員演員和她的另一半----董哥全到齊,笑聲鬧聲驚天動地。當我把電影公司結束,她進了電視圈,把我也拉下水,我們又拍了「幾度夕陽紅」、「煙雨蒙蒙」、「庭院深深」、「在水一方」……等一連串的電視劇。我和她,就這樣成為一生的知己。
劉姐的感情生活是不可思議的,她年輕時,是風頭人物,是「校花」。董哥是她的學長,都是政工幹校(今國防大學政戰學院)戲劇系的學生。劉姐風頭太健,很多學長追求,大家比賽寫情書給她,打賭誰能追到手。董哥也是其中之一。但是,直到董哥畢業,這些學長誰也沒追到她。
沒多久,董哥結婚了,娶了王玫。當劉姐畢業,進了影劇圈,董哥也進了影劇圈,他們都從「場記」幹起,兩人經過許多曲折,居然電光石火,陷進一場驚天動地的戀愛。但是,此時的董哥已「使君有婦」,兩人只能在外面租了一間房子同居。董哥有才華有能力,是各方爭取的「名副導」,跟劉姐這場戀愛,風風火火,充滿了戲劇性。劉姐性情激烈,曾經為了和董哥爭吵,一刀砍斷自己的胳膊。(那是一本巨大的書,無法細述)
當時,王玫已經生了一個女兒,整天為家務操勞。當王玫知道董哥有了外遇,她沒有吵鬧,沒有爭風吃醋。有一次,董哥到南部的劇組去工作,劉姐在臺北的劇組工作。等到董哥從南部回到臺北,才大吃一驚的發現,王玫不但和劉姐成了最好的朋友,還把劉姐接到家裏,兩個女人說,願意分享一個丈夫!董哥不敢相信,卻喜出望外的接受了這個事實。
從此他們過著三人行的生活。王玫陸續又生了兩個孩子,都把劉姐當成親媽一樣,劉姐對這三個孩子,更是寵愛異常。尤其是小兒子「四海」,幾乎是劉姐抱大的,劉姐愛這兒子到無以復加,連我旁觀的人,也嘆為觀止。劉姐也為了這段愛情,為了尊重王玫,終身不要生孩子,免得孩子們之間會產生問題。
問世間情為何物?我實在不明白。年輕時,沒有人看好他們這種關系,總認為隨時會鬧翻,會弄得不可收拾。但是,他們就這樣恩恩愛愛的生活著,數十年如一日。當年,我也曾私下問劉姐:「妳終身認定董哥了嗎?未來是妳不知道的,會不會再遇到別人?」她斬釘斷鐵的回答我:「絕不可能!我認定他了!」
劉姐當導演,收入比當副導演時,當然好很多。董哥也當導演了,卻沒有劉姐勤快,接戲比較接得少。劉姐把賺的每一分錢,都用在董家。和董哥王玫一起,把孩子一個個拉拔長大。他們這一家人,成了很奇妙的一種「生命共同體」,密不可分。最讓我感動的,是王玫數十年不變的那顆無私、寬宏、包容的心。她不止包容,還深愛著劉姐,感激她為這個家所做的一切!
當劉姐年紀老了,不再能風吹日曬幫我拍戲了。我和她的友誼不變。每年過年前,一定要見一面,談談彼此的生活。三年前,劉姐和董哥來我家,我發現劉姐講話有些口齒不清,走路也歪歪倒倒。董哥才告訴我,劉姐患了遺傳性的一種罕見病「小腦萎縮癥」。我頓時目瞪口呆,我看過一部日本電影,名字叫「一公升的眼淚」,內容就是紀錄一個患了這種病的女孩,如何一步步走向死亡。當我嚇住時,反而劉姐安慰我,她說:「我母親有這種病,它會讓人逐漸失去行動能力,逐漸癱瘓,無法說話。但是,它不會影響智慧和生命,我母親發病後,還活了二十年!」董哥在一邊接口:「二十年夠了,這二十年,我和王玫會照顧她!」
那天,看著董哥扶持著劉姐離開我家,我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。我立刻沖到電腦前,去搜尋「小腦萎縮癥」的資料,發現確實像劉姐說的,如果是老年人發作這病,不會影響智力,但是,會逐漸失去所有生活能力。我想到,劉姐是這麽有活力的一個人,怎能忍受逐漸癱瘓的事實?如果失智還好,反正自己都不知道了!假若思想一直清晰,卻連表達能力都沒有,那不是禁錮在自己的軀殼裏了嗎?到那時候,董哥和王玫還有耐心和能力來照顧她嗎?畢竟,董哥和王玫也老了,董哥自己身體也不好。
從那時起,我和王玫就經常通電話,談劉姐的病情。劉姐沒有她說的那麽樂觀,她的病惡化得很快,從發病到不能行走,到說話完全不清,在三年中全部來臨。王玫每天要把她抱上輪椅,抱上床,幫她洗澡,餵她吃飯,推她去外面散步……家裏還有新添的小孫子,可以想像生活多麽艱難。我力勸她請外籍看護來分擔辛苦,如果王玫也倒了,誰來撐持這個家?她聽了我,請到一個很好的印尼看護。
三個月前,王玫告訴我,劉姐因為肺部感染,進了加護病房,現在插管治療,說不定會挨不過去。我難過極了,談到傷心處,不禁哽咽。我當時就要求王玫,如果到了最後時刻,千萬不要給劉姐「氣切」,因為「氣切」會延長生命,卻無法治療這個病,還不如讓她走得幹脆一點。我自己,早就寫好放棄急救的文字,並且交待我的兒子,絕對不可氣切和電擊,時候到了,就讓我平安的走。
因此,當我聽到王玫說,幫劉姐氣切了,我才震懾住。我問為什麽還要氣切?王玫哽咽著說,不舍得啊!插管已經把她的喉嚨都插破了,醫生說,有人八十歲氣切後還救了回來,何況,劉姐還有意識,會用眨眼表示意見,當他們問她要不要氣切時,她皺眉表示不要。但是,王玫問她,妳不想回家嗎?妳不想看兩個孫子嗎?劉姐眨眼了!王玫說:「她還有生存的意誌,她還能愛啊!我們舍不得放棄她呀!」談到這兒,王玫忽然對我說:「我和董哥離婚了!」我驚問:「什麽?」王玫說:「沒敢跟妳講,我們離婚後,十月三日那天,董哥在醫院裏,和劉姐結婚了!總得讓她名正言順當董太太呀!萬一她走了,我兒子才能幫她當孝子,捧她的靈位呀!」
我握著電話筒,久久無法說一語,眼淚在眼眶轉,聲音全部哽在喉嚨口。王玫在電話那頭也沙啞難言,董哥接過了電話,繼續跟我說。整個提議,是兒子四海提出的。因為他要當劉姐名正言順的兒子,為劉姐當「孝子」。結婚以前,他們去病床前,把離婚證書亮給劉姐看,董哥說:「我可以娶妳了!妳要不要嫁我?」劉姐眼睛濕了,眨了眨眼。所以,十月三日那天,醫生和護士們,把病房布置成新房,貼滿了囍字,放滿了汽球,連區公所的職員都到場來見證(因為要辦理結婚戶籍)。大家圍繞著病床,一起唱著「庭院深深」,和其它的電視主題曲。劉姐笑了,她已經很久沒有笑過,但是,她笑了……董哥就這樣娶了和他相愛了四十幾年,現在躺在病床上不能動的新娘!
我聽著,哭了。我說:「董哥,你生命裏,有這麽偉大的兩個女人,你也沒有白活了!我該不該說恭喜你呢……」我說不出話來,心裏是滿滿的感動和激動。王玫又接過電話,跟我說:「雖然沒照妳的意思做,我們幫她氣切了,未來怎樣,還不知道。如果狀況穩定,兩星期就可以出院,我會把她接回家,有孩子孫子包圍著,她一定比較快樂!今天,我去醫院看了她,我握住她的手,妳知道嗎?她居然回握了我幾下!好像在跟我說什麽!」我心裏一震,想到曾經告訴劉姐,「敲三下,我愛你!」的故事,當時還想拍成電影。我頓時知道了,劉姐在對王玫說:「握三下,我愛妳!」
這是我身邊的故事,這是發生在昨天的故事,從昨天到現在,我一直激動著,想到大家在醫院裏唱「庭院深深」的婚禮,想著我的好友劉姐和她的一家,我什麽事都做不下去。我的眼睛不曾幹過,好想哭。但是,想到劉姐在生命的尾聲,迎來這樣一個婚禮,她一定得到莫大的安慰!她一生付出這麽深的愛,董哥和王玫,也用這麽深的愛來回報她!她也值得了!
我今天無法談新還珠,也無法貼劇照給大家。我的心情無法平復,我要把這個故事即時寫下來,這故事裏不止有愛情,還有我都無法了解的大愛!
為什麽還有人不相信「人間有愛」呢?請大家一起幫我祈禱,讓劉姐能夠早日出院,回到她新婚的家,再享受一段親人的愛!
瓊瑤2010.10.15
愛情沒有對錯 只有選擇 愛情如果能夠理性思考 就不叫愛情 在絕對自私與極度排他的愛情裡 這兩個女人所展現的氣度 已非凡間情愛所能媲美了 王枚得到的掌聲一定比較多 我更敬佩劉立立獨立自主 無怨無悔的勇氣
兩個女人的智慧成就了一個家三贏的局面 男人何德何能 是怎樣的男人特質 即使敗給了兩個女人 卻又如此地勝出? Love Conquers All!
無語.....其實我真不喜歡這個故事! ! !
蠻好奇這三人的星座
理性的魔羯,大概會瞻前顧後,勇敢不起來而逃走,也不會尋死尋活,哈哈!
總以為,不應該傷害到別人的
『驀然回首』這篇文章,最後三段的感悟,值得細索
驀然回首
許怡靜 (世界新聞網 October 23)
天色一片灰茫茫,狂風暴雨不斷地拍打著門窗,這樣的天氣,最適於朋友們交心暢談了。和E在電話中各說著自家孩子的童年趣事,E忽然悵惘沉重的說道:「有一年聖誕節帶孩子去逛街,小兒子挑了一個玩具,只要搖晃,就有片片雪花飄動,兒子愛不釋手,一不小心掉在地上,打破了,他號啕大哭起來,我卻非常生氣地告訴他,媽媽不會再買一個給你的,因為我已經告訴過你,回家再玩。兒子當時哭泣的模樣,現在想起來還是十分心疼,不知道當時年輕的我,為甚麼會如此?」
E 的話再次觸動我的心弦,女兒小時候總是抱著一隻填充物玩具:兔寶寶,邊摸邊吮大拇指,那是她最享受的時刻。我卻憂心不已,兔寶寶天天抱著,有多少細菌啊?但是,如何將它「戒」掉呢?終於,有一天,從台灣回來,我趕緊把兔寶寶往櫥櫃上一塞,告訴女兒,兔寶寶不小心留在台灣阿嬤家,沒有帶回來,當時女兒不過三歲,連續多天跑上跑下,遍尋不著,焦慮傷心的神情,至今仍舊歷歷在目。朋友C說:「真是不能了解,我老公已經50好幾了,還天天在說,他五歲時有個心愛的氣球,被他爸爸戳破掉。」
人生的場景,彷彿電影的膠卷般,分分秒秒不斷快速的推移,逝水流年,很多事情在記憶中淡忘消失,有些卻好似定格般,清清晰晰的映照在腦海。然而,不管是洋溢快樂的,或是充滿愧疚的,畢竟,都無法再追回。
也許,當時E一心堅持所謂的原則,而自己一意固執著健康的前提,讓孩子驟然失去他們心愛的寶物,只是,這些記憶在他們稚幼的心靈是否已隨風而逝,還是像C的丈夫般,一輩子念茲在茲呢?
一位朋友曾開玩笑說:「父母難為,只怕日後孩子心理有問題,看醫生的費用,還要求我們支付呢。」這話還真不假,朋友G兩兄弟,看了專家諮詢,歸結出夫妻婚姻關係的缺乏安全感,是追溯到童年時期,他們離婚的母親常常為了自己的約會,只留孩子在家。
然則,我們都是第一次做父母,也認真的試著想當好父母,只是從來沒人可以明確的教導我們,該如何適時適地的運用和實踐。而一眨眼,孩子就長大了,驀然回首,遺憾缺失彷彿更加鮮明浮現,總讓人心有戚戚焉。
有時對某些事情、某些決定,事過境遷後會感到遺憾,那時如果知道該如何就好。不禁想起一篇網路文章的一段話:「其實,用此刻的生命歷練去觀照當時,心裡難免不平與不解,這種懊悔,不過是徒然,因為,以那時的智慧與擁有的資源,可能我們所能夠做的最佳決策,也就是那樣了。」
或許,能夠領悟並接受真實的人生是「沒有如果,只有如此」。那麼,每一次驀然回首,都能豁達的笑談過往舊事,繼續勇敢的向前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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