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羅賓威廉斯曾以「心靈捕手」拿到奧斯卡最佳男配角。
路透 |
以「心靈捕手」拿到奧斯卡最佳男配角、也在10年前獲頒金球獎終生成就獎的羅賓威廉斯,是影迷心中的幽默大師,但在歡笑的背後,卻有難以言說的人生陰暗面;他酗酒、嗑藥、有嚴重的憂鬱症、數度進療養院治療,以至於他的自殺,讓人在沉痛之餘,也隱約覺得早有脈絡可循。羅賓威廉斯出道37年,雖以喜劇形象縱橫大銀幕,但亦莊亦諧、收放自如的他,也演過不少嚴肅的電影。他在電影裡的角色,無論是真人、是精靈、是機器人、是老師,也不分喜劇與否,往往都歷經創傷、遭逢打擊磨難,這也是他的演出最貼近人心之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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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5年羅賓威廉斯主演電影《野蠻遊戲》,在片中小時候玩了一種「野蠻遊戲」被困在非洲26年後,才被另外兩位小孩釋放出來,繼續完成這場未完成的「野蠻遊戲」。
圖/擷自IMDb網站 |
羅賓威廉斯可以在「早安越南」裡滔滔不絕地透過廣播逗笑大兵、可以在「野蠻遊戲」裡率領孩子們進行奇幻冒險、還可以在「窈窕奶爸」裡男扮女裝當起奶媽,喜劇搞笑功力的背後,總能傳遞深刻的人文關懷訊息。詮釋起正經的角色,又精準到穿透人性,而且堪稱「心靈導師」代言人。
在「睡人」中,羅賓威廉斯飾演充滿熱忱的腦神經科醫生因使用催醒藥「左多巴」讓沉睡多年的病患甦醒,他也一同重新體會人生;「春風化雨」裡,羅賓威廉斯化身專攻英國文學的老師,帶領詩社學生對抗僵化的教育體制;「心靈捕手」的羅賓威廉斯則與麥特戴蒙一搭一唱,兩個世代的才子、一樣孤獨的隱身在校園,又以自己的生命經驗啟發後輩面對人生種種艱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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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春風化雨」裡,羅賓威廉斯化身專攻英國文學的老師。
圖╱擷自IMDb網站 |
近年,羅賓威廉斯除了電影,最近也加入影集「瘋狂廣告人」演出,不少台灣觀眾昨天才在電視螢光幕看見羅賓威廉斯即興耍寶演出,天一亮就獲悉他輕生的消息;沒想到人前總給觀眾歡笑的他,竟以讓人錯愕、震驚、不捨、難過的方式,跟這個世界說了再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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羅賓威廉斯除了電影,最近也加入影集「瘋狂廣告人」演出。
圖╱擷自IMDb網站 |
「春風化雨」裡,羅賓威廉斯讓觀眾看到他因學生自殺而產生的自我質疑;真實世界中,他竟選擇自我了結,留下無限遺憾。「心靈捕手」的片尾,羅賓威廉斯安慰麥特戴蒙說:「跟著心走就沒事了。」。
究竟他的心帶著他往哪裡去?又或者他貴為一代喜劇名角,卻聽不懂心的聲音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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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7年羅賓威廉斯與麥特戴蒙演出電影《心靈捕手》,在片中他演出一位大學教授,幫助在大學中做清潔工的數學天才麥特戴蒙,打開心靈找回自我,並於1998年憑此片獲得奧斯卡最佳男配角獎。
圖╱擷自IMDb網站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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聯合筆記/喜劇演員的悲劇結局
【聯合報╱梁玉芳】
2014.08.14 03:23 am
羅賓威廉斯自殺身亡,給觀眾的最大震撼,是「喜劇演員」與「悲劇結局」之間的巨大反差。
於是,由此而生許多矛盾提問:帶給別人歡笑的人,自己卻可以是不快樂的?他能讓全世界大笑,但世上卻沒有人能讓他開心──除了毒品與酒精的暫時麻痺之外?舞台上笑話不斷的人生,在他自己看來只是個不值一活的笑話。
這樣的反差,可能來自我們謬誤的假設:丑角或諧星就該是表裡如一,台上台下一樣歡樂。其實我們心知肚明,這只是身為觀眾的一廂情願。事實是:卓別林、金凱瑞,或是我們更熟悉的無厘頭之神「星爺」周星馳,對他們而言,「喜劇演員」只是個職業,而非人生程式的設定,更非性格的真實描述。
許多舞台上的歡樂,就是「表演」。媒體描述星爺私下沉默寡言,甚至有些嚴肅;卓別林、金凱瑞都飽受憂鬱症之苦;倪敏然因憂鬱症自縊,則是我們都記得的悲劇了。
羅賓威廉斯或許有些不同。他即使扮演心靈導師或滑稽人物,眼神總透露些許哀傷。多年來傳聞他躁鬱,因此有些角色演得太過,如同無法收歛的狂躁,但他從未承認。在他身亡後,公關才透露巨星飽受重度憂鬱症之苦。
如此就容易理解他搞笑外在與黑暗內在的反差。威廉斯以他的喜劇天賦作為應付世界、面對自己的偽裝,也是保護自己的盔甲。心理學家相信,有些幽默行徑是憂鬱的掩護,例如自嘲,或可看成是自我否定與貶低的變形;而低自尊、自我貶抑都是憂鬱症相關因子。
羅賓威廉斯早年的毒癮與近年的酒癮,眾所皆知,他並不閃避,也或許是身為名人,他沒有掩藏隱私的空間;吸毒酗酒勒戒,也成為他公開自嘲的材料。旁觀者被他逗樂,以為他豁達面對,如今以後見之明來看,搞笑是他避免公開剖析自己痛苦的擋箭牌。
拿笑臉當成面對世界的面具,可說是一代笑匠的深沉悲哀了。他的死亡,再度提醒世人:嚴重憂鬱症可能導致自殺,這樣的致命性讓世界衛生組織視之為「廿一世紀黑死病」。
但是,大眾對憂鬱症和自殺仍然一知半解,輕易歸因是死者的軟弱,忽略是大腦疾病讓他以為自殺是唯一終局。遺憾的例證之一是福斯電視主播報導威廉斯死訊時,公開質疑死者怎能放得下三名摯愛兒女自去尋死,這是「懦夫」行徑。即使主播已經道歉,但對家屬、其他病友的傷害已難收回。
才華洋溢者驟逝,是個悲劇;疾病對人求生意志的戕害,是笑匠面具下的真相。也因為這是個疾病,醫學研究已給我們對抗的武器,剩下的就是我們的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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