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裡摘著黃豆芽爛根，腦子也沒閒著，突然驚心，咦，幾個月前公公交代的保管箱鑰匙藏放在哪兒？急搜記憶庫中儲存的畫面，好家在，差點兒就沒想起來。喔，開始了，眼前的事會越來越記不住，悠遠的往事卻鮮明起來。據說，人老了就會這樣，唉！
小時候，住的是日式房子，屋前有個大院子，附近的小朋友常來一起玩跳房子、捉迷藏、四粒麵包等等消磨時間與發洩精力的遊戲。院子裡有兩棵高大的椰子樹，樹幹上留下許多日據時代空襲時掃射的彈孔；椰葉落下，小朋友們陸上行舟般，有人拖有人坐；乾褐後的葉柄，祖母還會剪成幾把扇子，搧風煽火都挺好用；待結了椰子，怕不知何時砸下來傷人，得請有專業技術的人爬上樹採摘，小鬼們在底下看特技表演，仰望得脖子都痠了。
院子裡還種有一棵楊桃樹，屬猴的我可是會爬樹呢！在樹上即採即吃過多少楊桃啊？怕把一輩子的份量都吃光了吧(多少年了，都沒再吃過楊桃)?除了在樹上吃，還喜歡把楊桃切片成星樣，稍微鹽醃一下更加美味，後來學英文，更一下就明白為何楊桃名為starfruit。
記憶中有幾次水災，眼看大水都要淹上榻榻米，大人犯愁，小孩卻樂著撩水放紙船。在門前的大水溝戲水，還曾被叫不出名的蟹夾了手。10歲左右的年紀，學著用灶起火燒柴煮飯，分擔農忙母親的家事。而在台北二舅家見識了神奇新事物的母親，買了我們附近人家的第一台黑白電視機，曾轟動一時，經常是高朋滿座聚了許多人圍看新鮮玩意兒，多少個夜晚，眾人滿足的離去。關於夜晚，50多年了，有一個畫面仍有印象。外邊還是暗黑猶見星斗，外婆踩著腳踏車載著我，母親因為生大弟把我留宿外婆家一晚，而外婆等不了天亮，得急把哭鬧不休的我送回家去，可見我鬧得不知有多兇哩！
啊，往事只能回味，故事就先說到這吧！
5 則留言:
記憶的遺忘或儲存，都是一種幸福
平凡日子五十年
郁思May 02, 2010(世界日報)
一天下午，一位穿著時髦的少女到我教書的宿舍來找我。很多年前的事了，我還記得那是一個初夏的午後，白花花的太陽，把我們二樓宿舍陽台的木板，照得條條橫紋，像攤平了的一張大樹皮，看著有些醜陋。我一時覺得有些寒磣，這麼體面的女子，站在這麼簡陋的宿舍門口，有什麼事啊。
等她說完了來找我的原因，我更是無地自容地退縮著；回到自己的房間，關上門輕聲地哭了起來。
我剛才聽完她說的話，就對她說了句：「你們要結婚了，恭喜你們。」
我哭的原因是，要跟她結婚的男人，是我交往了四年多的男朋友，那時我們也談到該結婚了什麼的。
那次事件後，我就沒想到會跟這個男人過一生。那女子比我漂亮時髦年輕，我拿什麼去跟她搶一個男人呢？
但是做夢都沒有想到，我們竟然一起走進了婚姻的城門，一住將近五十年；住得兩個人都七老八十了。
走進門裡，有了時間空間的圍堵，像所有走進家門的夫妻一樣，兩個人開始常常有彼此意見相左的時刻。有些是極為微小的，像煮飯的米是不是要先清洗；用微波爐熱食物對身體是不是有害；窗簾是不是該換新的了。年輕氣盛的時候，小意見的分歧，有時也會造成跨越的大距離。那次我就打包自己的衣物，搬到旅館去住了兩天。心裡後悔當初怎麼沒讓那漂亮的女子把他抓進城裡去。
這些小小不同的意見，在生活中累積了一些隔在彼此之間的浮木，他遊走在浮木的這一邊，我走過浮木的那一頭。不過多半的時候，我們還是跨越浮木，彼此攜手共度歲月。
隨著年歲心境的變遷，如今重新回頭看那過去的種種，年輕氣盛的意氣，都已是明日黃花。那些跟著我們一起變老的浮木，經過歲月的風吹雨淋，漸漸腐朽了漂流開去了。也還有幾根隱約豎在燈火闌珊處，當然無需再去把它看得真切；像我就怎麼也想不起來，當初是為什麼跑到旅館去住了兩天，這種記憶的遺忘是一種幸福。反而是一同攜手走過的路邊，那些小花小草，一路盛開著在我們不再清亮的眼瞳裡，散發出朦朧的美麗。它們組成的畫面，嵌在回憶的相框裡，無論陰雨陽光的日子，都能讓我覺得溫馨舒適
他把兩歲的兒子扛在肩頭，在清晨的校園裡邊跑邊唱歌；手術後在醫院裡，他耐心地扶著我練習走路；他把剛出爐的鬆餅遞給我，「妳吃這鬆軟的，硬的留給我來吃。」這些畫面永遠清晰如新。這種記憶的儲存，也是一種幸福。
攜手走過長路，長得兩個人頭上都長了白髮，身體都有了這裡病那裡痛，我們終於領略到生命裡該有的美好與寧靜。
從來沒有蜜呀糖呀的情話，但是他會在清晨的光影裡，輕拍我的肩頭，「今天的感覺還好嗎？」然後笑得孩子般的，「太好了，今天太太沒有什麼病痛呢。」
而我每每看著他低頭進餐的樣子，如此地專注而用心，似乎每一口的咀嚼，都是人間的美味。這麼多年同樣舉筷的畫面，如今怎麼感到那樣的動心，像初次跟他約會的心情。
這就是頂頂平凡地過日子，過了快五十年。
有時會想起來，當初如果他跟那位美麗年輕的女子走進了城裡，他們的日子會是怎樣過的呢？
這問題要花我好長的時間去思索的，畢竟這是一段不算短的日子啊！（寄自德州）
童年 愛說也愛聽 一說 說不停更笑不完
那間日式房子還在嗎 曾經在平溪菁桐流連不捨離開 那裡保留很多和式老房子
那棵椰子樹呢 多震撼的記憶 可是兒時一定不懂它的可怕
最近看日劇"櫻子" 戰爭 政治 最辛苦的是百姓 也最顯人的光明面 政府的用心從小細節看得到: 戰時教導人民隨身帶水 和背包帶著重要物品 身上繡著名牌寫明名字 地址 血型 一里一里的組織救援 看來國家就是這樣強起來的
好多年不曾經過出生時的舊居
椰子樹還在嗎？不能確定
日式房子應該還在，聽說堂叔還住那
因為產權問題懸決，房子動也動不了
去過屏東糖廠嗎
宿舍區都是日式房子，環境清幽
(現在的狀況不明)
父親雖是台糖員工，不過我們沒住過宿舍
老公倒是住過屏糖的日式房子
當年婆婆因為台糖福利好，從空小跳槽糖小
說來姻緣是天注定
我是台糖子弟，老公算半個
還有一事挺巧合
小學高年級時有一個因父親調職屏糖的轉學生同學，他們先租住了我們搬離後的日式房子，後來住進了老公家搬離後的屏糖宿舍，這事還有印象，但怎麼知道有這段"牽拖"的緣份，早忘了。
說到緣份，再補充兩點
婆婆和我的堂姑是同事
老公的表姐和我的小舅媽是同學
(於是請她們兩位當現成媒人，兩人的女兒就是花童啦)
哇 這條鎖鏈是接續上輩子未完成的緣吧!
也或許是緊密不捨分離的緣 相約再作一世的親人! 南台灣的天空真的很藍!
張貼留言